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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季浮沉被周岸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周岸今日终于明白了季浮沉的心意,心中颇为情.动,凑过来就想亲他,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了。
“别闹。”季浮沉指了指一旁的荣宝。
周岸只能压抑住满腔的情意,只拉住他的手握了握。
“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季浮沉问他。
“不想多留几日吗?好不容易过来一趟。”
“我觉得你师兄不喜欢我。”季浮沉想到饶峰方才说的那些话,表情有些黯然:“他是不是希望你像他一样,找个女子成婚?”
“他又不是我爹,管不着我。”周岸忙道:“而且师兄没有不喜欢你,他方才说那些话是故意逗你呢,想看看你对我的心思。”
季浮沉闻言拧了拧眉,“你们故意套我话呢?”
“谁让你平时什么都不告诉我?”周岸攥着他的手,语气中依旧带着点恍惚:“我知道你与我成婚的时候并不是很情愿……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像我喜欢你那般喜欢我。”
“我没有。”
“小沉,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都说了你又不信。”季浮沉不大喜欢说这种肉麻的话,被周岸反复追问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信你就别问我了。”
“我信我信,我只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周岸说。
季浮沉看了荣宝一眼,见荣宝正蹲在台阶旁逗着晒太阳的小猫,便主动凑到周岸唇边飞快地亲了一下。
不等周岸反应过来,他便跑过去陪荣宝一块逗猫去了。
周岸看着被晨光笼罩着的一大一小两人,便觉一颗心都被眼前的光一同照亮了。
那日之后,饶峰亲自带着他们一家人在豫州各处游览了一番,季浮沉也终于知道周岸这师兄对自己确实没有敌意。对方作为周岸身边唯一能以半个长辈自居的人,在面对季浮沉时可以是说是热情又周到。
这几日,饶峰不止带他们在豫州游玩了一番,还朝季浮沉说了许多周岸小时候的事情。
“他那个时候特别淘,有一回上山被蛇咬了,非说那蛇有毒,遗言都留好了,抱着风大当家哭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发现那就是一条普通的蛇,没死成……”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周岸沉着脸道:“你就知道埋汰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看季浮沉,生怕这种年幼时的窘事会影响自己在季浮沉心中的形象。不过看季浮沉听得津津有味,倒是没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来。
“你小时候又没什么英雄事迹,难不成我还得给你现编?”饶峰笑道。
“别说以前了,说说豫州吧。”周岸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几天光说我了,都没问你呢。”
“你也看到了,我是倒插门到你嫂子家里的,庄子里的产业都是她的。”饶峰说这话时眼底满是笑意,看得出并不如何介意此事,“我在庄子里就管管账,旁的事情不用我操心。”
周岸闻言道:“看得出来,嫂子也是极爱你的。”
“那是自然。”饶峰大方承认道:“你嫂子心里眼里都只有我。”
周岸看向季浮沉,开口道:“我也是。”
季浮沉不好意思接茬,转而道:“对了师兄,那日陈水兄弟带人劫的那个周家少爷是什么人啊?”
“那姓周的纨绔平日里有些跋扈,经常欺负人。前些日子打断了一个长工的腿,那长工是我们一个弟兄的哥哥。陈水知道了非要替人家出气,就把人绑了。只是没想到事情那么凑巧,差点绑了你们俩。”
“那他绑了人是打算如何收场?”
“关几天吓唬吓唬,再让他道歉赔长工银子吧?”饶峰道:“我们的弟兄都有规矩的,再加上你嫂子和官府也有点来往,太出格的事情现在是不会做了。”
季浮沉点了点头,暗道豫州这地方的治安或许比祁州略好一些,毕竟更靠近京城。
此番前来,周岸原是想看看师兄过得好不好,若是对方处境艰难,便将人接到祁州去。但眼下看了,饶峰在这边过得还挺自在,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兄弟两人团聚了几日,周岸便带着季浮沉回祁州了。
临走前,陈笙命人张罗了好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季浮沉和周岸也留下了不少东西。
回去的路走起来更顺了不少,没过几日季浮沉他们便进了祁州境内。马车还没到城门口,城外联络点的弟兄便认出了他们,匆匆跑来朝两人汇报了城内的情况。
“寨子里和城防一切都好,边城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京城来了人,说是找两位都尉。”
“京城来的?是九爷的人吗?”季浮沉问。
“不是,没有报身份,但看起来不像是军中之人,而且也没知会祁州营,若是九爷的人应该不会越过祁州营吧?”那人道。
季浮沉和周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带着些不祥的预感。他们除了九爷之外,并不认识什么京城的人,此人究竟会是什么来头呢?
两人带着荣宝回了都尉府,一进门张平便迎了上来。
他示意薛承举抱走了荣宝,这才开口道:“京城来的那个老爷,说是荣宝的舅舅。”
“什么?”季浮沉一脸惊讶:“荣宝的舅舅?”
“他是这么说的,但我见那人长相油滑,怎么看都和荣宝没有一点相似。”张平道:“我没让他住咱们府里,把人安排到了客栈。”
周岸拧眉思忖了片刻,看向季浮沉道:“不必担心,是人是鬼叫过来看看便是。”
季浮沉闻言点了点头,只是眼底充满了不安。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荣宝竟会突然冒出来个舅舅。
张平吩咐人去了客栈传话,不多时便有个中年男子被带了过来。对方看着约莫得有四十来岁,自言名叫刘义,说他家妹子是荣宝的娘亲。
“我那妹子命苦,生这娃娃时留了病根,后来娃娃不到一岁人就没了。府里的小厮带着娃娃去边城找我妹夫,没想到我妹夫也……后来小厮眼看着养不活那孩子,途中就把娃娃托付给了一个庄户人家。可怜我这个做舅舅的当时并不知情,直到不久前才听闻此事,一路从京城找了过来。”
刘义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看上去极为伤心。
季浮沉拧着眉不说话,目光却不住打量对方,似乎是想判断对方这番话的真假。
荣宝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找,如今突然冒出个舅舅,任谁一时间也很难接受。
“你怎么证明荣宝是你外甥?”周岸问。
“我那外甥后腰有一块胎记,是半月形的。”
季浮沉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想起荣宝身上确实有这么一块胎记。
“你此番来祁州,是想做什么?”周岸又问。
“我想接我外甥回京城团聚,我妹子妹夫都不在人世了,只剩这个外甥了,不忍看他流落在外。”
周岸想了想,开口道:“劳烦将你身份户籍留下,此事关系重大,我需得命人去京城查实你的身份,以及你所言是否属实。”
“合该如此。”刘义忙道。
他说着将自己的身份凭证拿给周岸看了,又在对方着人取来的纸上留下了自己的京城的住址,以便周岸命人去查看。
“你怎么打算的?”待打发走了人后,季浮沉朝周岸问道:“若他身份属实,就让他把荣宝带走吗?荣宝经历过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就这么把荣宝送走……”
季浮沉说着眼睛便红了,他并非想要霸占着荣宝不让他们亲人团聚,而是心疼荣宝。这孩子幼时经历了那些,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若是再经历一次,那打击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冷静一点。”周岸握住季浮沉的手道:“哪怕他真是荣宝的舅舅,我也不可能把荣宝给他。当初咱们把荣宝带回来时,官府可是出了文书的,你忘了吗?”
“那你……”
“我只是要弄清楚他的身份。”周岸道:“若是他当真心疼这个外甥,我自是不会阻止他们亲人团聚,大不了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可这个人自始至终只说要带荣宝回去,连孩子的面都不想见。”
季浮沉方才太激动,经周岸提醒才留意到这个细节。
“你的意思是说,这人无论真假,来找荣宝都是另有目的?”
“嗯,但凡他有半点关心荣宝,怎么可能连孩子的面都不想见呢?”
“你说的对,这人肯定有问题。”季浮沉道:“他的话里也有很多漏洞,他妹子死了,妹夫在边城。当年边城那么乱,一个做舅舅的怎么可能让小厮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去边城?”
所以周岸见过这人一面后,便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对方带走荣宝。
数日后,周岸派去京城查问的人带回了消息,刘义身份属实,家中确实有个妹妹产后不足一年就过世了,妹夫也确实死在了边城。而刘义那个妹妹的孩子,年纪也和荣宝一般大。
再加上荣宝身上那胎记佐证……
“怎么办?”季浮沉问周岸。
“放心,一切有我呢。”周岸将他揽在怀里,安慰道:“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可能任由他伤害和利用荣宝。”
于是,当日周岸便让张平又将人带来了都尉府。
“都尉大人可着人查问清楚了?”刘义问道。
“清楚了,你的身份确实没有问题。”周岸说。
“那我可以带我外甥回京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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