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脏兮兮短裤棉麻背心的小孩们围在地上一通哄抢,高喊着谢谢客人。
易谦接连抛洒了好几把,这些孩子都是种植农民的孩子,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盛产的鸦片价值加工后不可估计,可他们一年到手的收入不过只有可怜的一百多美元,易谦的扔的钱快赶上他们半年的收入。
沿途劳作的妇女朝他双手合十作感谢。
易谦玩归玩,警备的余光一刻不离前方的江湛。
江湛坐在由人引领的大象上,在村落间的土路上远眺远处风光,两侧是十来个泰国青壮年挎着枪武装护航,察昆结实黝黑的手臂自在地架在象背上的藤木扶手,跟江湛介绍着如今在他手底下不断扩张的罂粟种植区。
察昆带江湛来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展示他的供货实力,没人能在亲眼领略过金三角的魅力之后再说拒绝,全球除了军火与石油,毒品是最大的贸易,这里是真正意味上的遍地黄金,奇异的芬芳都是暴利掩盖下罪恶与暴利的沉沦。
后面孩童们的欢闹和争抢声太过,江湛往后扫了一眼,驼在象背上的易谦顿时收敛了,只乖乖的坐好,一整个下午察昆带着江湛大概参观了这里,易谦都跟在江湛身后寸步不离。
晚上,江湛一行人歇在清迈最豪华的四季酒店。
夜风微凉,私人泳池里,游了两圈解乏的江湛翻身靠在墨色大理石的池边,精壮有力的胸膛肌肉偾张,蜜色肌肤下水珠滑落,散发着雄性原始的性感。
江湛抬手拿起了池边木盘上侍从倒好的红酒,在思索布局间,两个只穿着暴露的三点式泳衣的美丽女郎从不远处走过来,她们没急着下水,而是脱去披裹的浴巾,露出胸前的波涛汹涌,雪白的脚趾踩着墨色大理石案上荡漾出的水,勾出一圈圈诱人的涟漪,一步一摇浑圆勾人的臀,朝江湛走过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察昆想尽地主之谊,送人过来了。
自从跟季秋寒在一起,江湛的私生活可谓是规矩的不得了,可从前江大少爷玩的场面比这个大,这景色大概也很久不见,江湛倒是好整以暇地抿了口红酒,欣赏着眼前送上来的表演。
“抱歉哥!!是我疏忽!!”
易谦慌忙从后面赶来,连皮鞋都没换,急手挥了两个手下,两个胸大腰细的女郎撩人的头发刚散到赤裸的香肩,就尖叫着英文被两个彪形大汉连拖带拽的拽走了。
江湛:“.…...”
易谦快吓死了,没看出江湛脸色,连忙解释说刚才是眼线跟他汇报今天江湛让查他的事,一时分心才让两个人混了进来。
江湛闭了闭眼,干脆从泳池出来,披上了浴巾:“怎么说?”
易谦说:“今天察昆在前厅打的那个男孩叫颂秋,是察昆的父亲在外面给他弄出来一堆私生的兄弟姐妹之一,按说他是察昆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五年前察昆把他接回来,之后就接到了床上去,他被察昆圈养在后院,像个娈童。”
易谦皱了皱眉,补充道:“只是察昆似乎挺喜欢折辱他的,颂秋在察昆那日常还要端茶倒水像个佣人,稍有错处,就会被察昆当众扒光了责打。”
江湛点了点头,不予置评,又问:“最近有一股势力再跟察昆作对,查出来了么?”
易谦道:“那股势力并不属于金三角其他几个大的种植区,看样子不是地盘争斗。就在清迈本地,察昆也在追查,察昆前几次险些被暗杀,听说都是这股势力做的,看样子他们的目标就是干掉察昆。察昆现在在清茶身边的人,似乎怀疑是内鬼。”
江湛仰头喝掉了杯中红酒,唇边扬起了几分冷笑:“内鬼好,察昆叫我们来参加寿宴,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们和江坤谁更有实力跟他合作,我们要是直接宣布退出,江坤那边处理起来就麻烦太多。”
易谦思索了一下,:“那哥的意思是...,找出那股跟察昆作对的势力,我们合作?”
江湛擦干了头发,把毛巾扔给易谦,准备去冲澡了:“察昆在挑选我们,我们也在挑选他们,察昆到时如果执意和江坤合作,我们就让那个位置换个人坐。”
第80章路德维西
酒店套房里,江湛扔开了手中调查察昆和江坤动向的资料,合上睡袍,站在露台外吹风,耳边季秋寒的电话也通了。
“在哪?”
季秋寒捂着话筒,示意巴清平他们继续,离开会议桌自己走去走廊上接电话:“还在局里,所有人都在加班。”
已经深夜十一点钟,江湛问:“你准备几点回去?”他听见那边摁下打火机咔嚓的声,“我看你真是又不想工作了。”
季秋寒无奈,只好把还没点的烟扔进垃圾箱,转身靠在墙上,“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杀人网站再次更新了,这次没有具体目标,只有一张邀请函。”
季秋寒看着手里彩印的图片,
——“我们将在最后一个雨夜,落下帷幕。”
他盯着雨夜那两个字,或许又是我们,:“我总觉得很不对劲,雨夜...,我所有的梦都发生在雨夜...。”
我们指的又是谁呢,季秋寒的目光抬起,望向办公室里还在分析讨论的方斌。
电话那头的江湛在宽慰他,说他想的太多了,5.23案已经过去太久了。
季秋寒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远处是漆黑无光的楼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尽头处蛰伏,蠢蠢欲动。
清迈的地下酒吧里。
易谦穿着棉麻的开衫背心,额前的头发随意散落,打扮的像个小混混,他嘴角叼着一根烟,指尖加着一杯廉价的冰酒吊儿郎当地摇摇晃晃。
没什么地方比在察昆的地盘再能探听到更多的小道消息了。
易谦不是无缘无故来这里的,他身后的那张卡座里,快要当众开起淫.荡派对的,带头的是察昆在外面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前天那场爆炸怎么没炸死他,他有什么能耐,莽夫一个,父亲的财产怎么全让他一个吞了。”
“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听说那股新势力,黑领军,已经潜伏到了他手底下,把察昆的行踪了解的一清二楚,察昆现在表面风光,实际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着保命呗。”
“你说黑领军的头到底是谁?”
“哪那知道,我只知道等察昆死了,他后院里的尤物可得抢几个,阿秋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给察昆操透了没有,我也想试试,哈哈。”
男男女女交叠在一起犹如迷乱的群魔乱舞。
易谦忍着心头上的恶心,连酒也喝不下了,他收起季秋寒给他的照片,就准备撤,谁知道忽而被一个男人撞上。
对方的烟烫正他肩膀上,易谦没好气的骂道:“看不见这有人么!”
那个男人弯腰给易谦捡起了照片,弹了一下:“小年轻,中国来的?”
易谦抢回了照片,看了一眼面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直觉告诉男人的眼神充满意味不明的打量,他晃见男人腰间挂着的枪,这里是察昆的地盘,带枪在这里的,只能是察昆的人。
“抱歉,我跟同学过来旅游,但可能走错了地方。”
男人拽住他要走的胳膊,低声耳语道:“没发现么,你被盯上了,察昆的疑心很重,你来这儿可不是个好选择。”
易谦深深看了男人一样,又往略过舞池中间的人往楼梯和后门晃去,果然看见了几个神情可疑的人。
该死,他以为只要甩掉了酒店里察昆的眼线就行了。
男人把照片折叠,塞进易谦胸前的口袋,坐在吧台上招呼了一杯酒,易谦定定的看了男人一眼,没说什么,抓上吧台上的草帽走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他为了躲避察昆放在酒店监视他们一行人的眼线,他特意乔装打扮,连车都没开,易谦踩着一辆旅游用的单车,果然,身后三四个人已经从酒吧出来跟上了他。
他想起那个男人的提醒,如果让察昆知道他这么晚特意避开他的人出来可不是一个好解释的事,更何况刚才他在酒吧里还拦了几个小混混问了些不该问的问题,他得找个能蒙混过去的理由。
沿街的便利店和水果店都在外面摆着地摊,不少单肩挑着竹筐的泰国本地人在卖着新鲜的莲雾和大芒果。
易谦锁好单车,
他径直惊喜地朝面前驶过的一辆黑车摆手:“嗨!我找了你很久!”
易谦一把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下一秒手里的枪口就抵在了驾驶座的男人腰腹:“配合一点,送我去...,”
易谦嗓子眼里的话顿时卡了壳,眼睛都一下子瞪大了。“你....”
驾驶位上的金发男人无比熟悉,冰蓝的眸子此刻正好暇地看着他还没开始的表演。
“小朋友,我每次见你都需要买一张话剧门票么?”
“路德维西?!你怎么在这儿?”易谦惊叫道:“不,是我怎么在哪都能碰到你?!”
路德维西淡淡瞥他一眼:“注意你的礼貌,我来清迈见一个老朋友,我在这里并不奇怪吧,”
路德维西上下扫了一眼易谦“奇怪”的装扮,尤其是头顶那个就差插个旅游旗的草帽。“倒是你,江湛肯放你的假?…不得不说,你的品位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易谦哼了一声,扯上安全带:“无可奉告,送我回四季酒店。”
路德维西笑了一声,开车。
“小朋友,你在床下也这么喜欢命令人么?”
记忆瞬间像香槟里沸腾的气泡,易谦蹭地一下红了脸,咬着牙道:“陆先生,我已经向您解释了,那晚纯属是一个…酒后的意外!”
路德维西本来想说什么,深邃的眼睛往后视镜一望,自然看见那帮紧追不舍的小尾巴。
“你这次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易谦没好气的道:“我难道只会惹麻烦?是遇见你就没好事发生。”
劳斯莱斯到了四季酒店门口,路德维西从车窗里递给易谦一张酒店名片:“我只有今晚在清迈,明天就会出发去曼谷,这是我的酒店,有事可以找我。”
那晚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他可一点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当下面的感受,易谦一把关上车门,“谢谢您的好意了!”
可他余光又瞥见那些该死的甩不掉的老鼠,正在街尾朝这里打量。
易谦的眼睛一转,在路德维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金发男人线条深邃的脸颊上印上一枚吻,带着冰酒香气。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偷偷跑出来约会的年轻人。
易谦甜甜地跟他摆手:“陆先生,今晚很开心,再见。”
他看这街角那些望过来的那些眼线表情怪异,呆若木鸡。
路德维西坐在车里,看着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变脸简直就在一秒之间,头也不回的就消失在酒店大门,
路德维西拇指摩挲过脸颊上的余温,
这小狐狸,他还是觉得他红着眼睛快哭了的时候,比较好看。
第81章欲满楼
季秋寒从局里出来的时候,向南早就已经在车旁等他了。
凌晨一点,背后大楼里数个办公室还亮着灯。
寒冬的深夜,向南赶忙把迎上去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递给季秋寒,脸色有些为难,“季哥..,”
“没事,我已经跟江湛说过了,”
向南这才放下心,不然到时候汇报的时候,江湛舍不得说他,可他们底下这帮小兵可就得替人挨骂了。
向南准备转身去给季秋寒拉开车门的时候,突然被人一下抓住了手臂。
“季哥!你怎么了?!”
向南回头,脸色大变,慌张地扶着忽然要倒下的男人,他一边搀扶着季秋寒,一边着急地要打电话,被季秋寒伸出手按下。
季秋寒缓了好大一会,才觉得眼前重新恢复视线与颜色,周围的空气能吸进胸腔。
向南担忧地看着季秋寒:“季哥,你没事吧?你最近太累了。”
季秋寒静静地压着自己深呼吸了好几口,心跳咚咚跳动的声音带动血液收缩,在耳膜变得异常清晰,就像一串寂静丛林深处的脚步声。
他忽然问:“上次那个女佣,她怎么样了?”
“上次季哥让我送她回去,她直接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我按照季哥的吩咐付了医药费和营养费,季哥的钱也交到了她的手上,上个月她出院以后就辞职了。”向南如是说。
季秋寒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冥冥之中,尤其看见那张邀请函,他已经有了预感,远处黑云压城风雨满楼,皆扑向自己。
可是看看,任谁怀上了足以毁掉自己人生的孩子都会选择让它消失吧,即使母亲的本能让她再难割舍,偏偏季夏心软。
另一边,易谦冲完澡,黑色的发湿漉漉的,几缕散乱地搭在光洁的额前,他坐在落地窗边的桌前,在笔记本上回着甘黎与秦臻发来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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