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怎会不明白好友的意思,他食指在左手手背最后一个骨节上敲了两下,
“我会把Qineit背叛的消息放出去,至于他手上那些无关紧要的“账单”,干脆直接拿出一部分交给警方,到时候调查的消息一出,剩下的那些‘大客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帮我们把Mr.W给挖出来。”
其实无论是Qineit还是Mr.W,
残羹剩饭,江湛和周域一向都没兴趣。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更想坐到上面的席位,盛宴之上,分得一杯美味羹肴。
第19章诺亚翡翠号
车里,后排的季秋寒一手揉着太阳穴,压着蹭蹭往上冒地火气。
江湛竟然限制他开车?不,现在不是限制,是直接禁止了!他就知道撞车的事江湛没那么好放过他,但是,明明他都已经答应了让方北跟在身边,江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方北从后视镜里瞄一眼,想着缓解一下气氛,话还没出就听见他痛呼:“哎——痛痛痛...”
“你嘴角怎么了?”
方北单手去摸嘴角的淤青:“啊…没什么,昨天不小心摔着了。”他昨天已经被特别拎出去‘提醒’过了,这个季先生的安全往后就是他的安全。
“..季先生,其实我觉得江少对您真是特别的上心...”
从来没有一个情人能让江湛从‘伞’里挑人保护,更别提看看这次的阵仗,可是直接从A组里调出人,A组里都是些什么变态人物。
季秋寒从指缝里给他一眼。
如果他连这点都不确定,那么那天早上他就不会选择将封锁二十年的伤疤赤.裸,可就是知道,才觉得这股火气没处发泄。
江湛一向上位者强势惯了,想一句发号施令,就把他搁在隔绝了一切危险的金丝笼里,可他不是江湛养的一只鸟,能因噎废食。
下车的时候,季秋寒让方北停在距单位不远的一个路口,方北给他开门。
“季先生,那下班的时候我还在这里等您?”
“我要加班。”
“没事儿,您加,只要别太晚了就行,不然江少那里我实在不好交代,人民警察保家卫国…”方北念一半的时候季秋寒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只听见身后吆:“那我就在这儿等您阿。”
接下来的三天里,人人都知道季队脸上比平常更冷了几分,跟冰山削过似的,靠近都能掉冰碴子。
而季秋寒的指尖按在通话键上,一共给江湛打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在第一天早上:信号不好。
第二通在第二天中午:江湛语气疲惫,“宝贝,我刚下船,头好痛,你让先我补个觉啊..”
江湛要补觉,季秋寒压下一切话,尽量温和:“好,你先睡。”
第三通是刚才晚上八点半打的,接电话的是易谦。
“季哥,江哥最近的事情太多,他太累了就先睡了。”
“...季哥,人我真的没权利撤,要是我开口,江哥知道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要不,您等江哥人回国再说?”
公海,行驶中的JadeofNoah。
诺亚翡翠号。
灯火辉煌倒映在邃蓝之上,顶级豪华游轮如同夜幕下的一座不夜之城。
奢丽鎏金的赌场大厅,男人筹光交错,女人穿着恰到风韵的高叉晚礼。
二楼的贵宾包间里,那个“太累了就先睡了的”人,此刻——正端着酒杯站在玻璃帷幕前,跟这艘邮轮的主人叶之霖,饶有兴致地观摩下面的战局。
易谦回来,跟江湛微摇摇头。
“季哥的火很大。”
江湛身旁的男人闻言,唇边笑意简直比杯中的红酒还摇晃。
“几个月不见,你这到底是在金屋藏娇还是金屋藏了个祖宗?”
叶之霖一头墨发低束在脑后,直垂在腰际,说话时眉稍微扬,那一张脸绝色美丽,堪称妖冶,摄人心魂。
江湛这两天是被他们这些损友嘲笑惯了,无奈耸耸肩,
“我知道,我惯的,我活该。”
敲门声响。
“老板,人都带到了。”
叶之霖的手下带着一水的妆容精致女孩进来,气质不似那些低档的莺燕,一套衣裙估计没五位数都下不来。
再仔细一瞧,后面还站着一排花颜雪肤的男孩。
叶之霖跟江湛坐下,多玩了两局的周域也上来了。
叶之霖随手揽了一个银裙,“那边新送上来的。后面那排,都还都是雏儿,你俩挑几个,晚上送你们房间。”
在场的哪个不是那玩起来百无禁忌,肆意妄为的主儿。
江湛的酒不用自己添,他搁下酒杯,眼光一抬,新来的男孩便不敢再上前,乖顺地跪在他脚边。
“拉倒吧,我家里头那位还没搞定呢,你可别再给我后院点火了。”
听江湛这么说,叶之霖是着实有些惊讶了。
“你来真的?能把江少管的这么严,我现在倒想见见他了。”
他们那个圈子里,江湛随性又不委屈自己,他在床上一向玩的开,玩狠了也最多不过于一句:“能行么?不行我让他们换人。”如今最能陪叶之霖纵情声色犬马的男主角,竟然“洁身自好”了,实在是天下奇观。
周域没什么兴趣,他眼光漫不经心的略扫,突然一顿。
“最后那个,过来。”
叶之霖唇边酒杯一停,是更更更惊讶了,怎么这两个人今天一个个都转性了?
周域‘勉强’算是床伴最稳定的,前年他包了个小明星,砸钱捧了好几场大电影,人是不温不火,但今年都快迈进第三个年头,在他们圈子里着实是显得‘很长情’了。
末尾的男孩被点名,旁边的一个眼角带痣的男孩不屑地瞥嘴,他们来之前就被交代过,能攀上这几位那就是抱上了比纯金还金的金大腿,哪怕是就是新鲜个一年半载,以后也不用再回去受罪了。
呵,这个懦弱鬼竟然被瞧上了?
被点名的男孩比他还惊讶,脚步小心翼翼,好像在地毯上都不敢留下印儿,他站在周域跟前,低着不敢抬头。
周域看着他,他便知道,试探的往周域身边坐下,倒酒,乖巧的端起来。
“..域哥,您喝酒。”
不知怎么了,周域看见他这幅怯怯懦懦的样子又好像失去了兴致。
叶之霖和江湛在闲聊,叶之霖的生意基本都在海峡那边,江湛无意插脚,偶尔给给意见。
周域抬起男孩的下巴:“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阿月,”小男孩忙补上一句:“月亮的月,您可以叫我阿月。”
阿月心里直打鼓,他的长相在这一众男男女女里实在是不算出众的,要不是因为‘干净’,估计连放在末尾的资格也没有,他也不清楚这个大人物怎么就挑中了他。
“pusi”,后面不知道哪个男孩给他打暗示,阿月才想起来,连忙抽了根桌上的烟点燃了,小声讨好:“域哥,要抽烟么?”
周域的神色从刚才他报名字起就晦暗的不清不楚,阿月不敢动,又过了一会,周域接过他的烟抽了一口。
“你留下吧。”
第20章教官A与白月光
叶之霖有了‘添酒的’,江湛没挑,剩下的纵然心里失落也只能被带走。叶之霖看不出来,可江湛一看那个男孩的长相就明白了。
眉目间和周悦少说有七分的像。
巴掌脸,雪肤大眼睛,含苞待放。
只是周悦神采间被周域养的有种娇养贵气的美丽,像枝带着晶莹露水的小玫瑰,而眼前这个男孩则怯怯懦懦的,一副扫兴模样。
江湛还没说话,身旁叶之霖却酒杯一搁,突然站起来了。
“谁让他出来的?”
顺着他的眼光往楼下看,赌场大厅里,一个只穿着件宽大白衬衫的男孩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后面追着三个保镖。
手下立刻来报:“抱歉老板!阮少醒了却一直吵着要找您,Sion他们不敢拦...”
兴许是“找您”那两个字,让叶之霖眼底的聚起的怒意稍暗。
“你们先玩,我下去看看。”
.....
季秋寒现在是总算明白,为什么江湛选那个方北跟着他了。
方北看起来人高腿长人畜无害,像个大二哈一样,实际上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狗皮膏药”的这两句至理名言的指导精髓。
他加班,方北就等。
他跟朋友一起走,方北总能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
笑着一口白牙:
“季哥,你们要司机么?你开车不行,你不开车的话我就在后面随叫随到。”
听听,季哥都叫上了。
方北也确实顾不得要脸不要脸了,当然,可能他本身也不太有…。反正他接的命令就一条:绝不能让季秋寒开车。
中午的时候,季秋寒发现一份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落在榕台了,果然,一出单位门口,那辆低调里又最扎眼的S8就跟长了鼻子嗅到他的味儿似的,停到跟前儿了。
摇下车窗,方北那表情简直比揽客的出租司机还殷勤:“季哥,这么大的太阳,去哪儿我送你去。”
正午最热.辣的太阳顶在头顶,直射下的阳光在皮肤上跟在火盆里滚过一轮似的,加上门口还有几个进出的同事。
“走吧,回榕台。”
方北下来给他开车门,弯腰的时候,从衬衫领口里掉出来一个吊坠,在阳光下,一块银色的小方牌闪烁银光,晃了一下眼,刻着D-28。
单位距榕台还有一段距离。
“我听江湛说,你是易谦从A市调过来的。”
“是,我从小….”
“后面那辆车里的人也是?”
方北被打断,面上平静,心下却着实意外。
从后视镜里都‘看不到’后随的那辆黑车,可这个警察竟然察觉到了,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被发现,也就无需隐瞒。
“是,他们也是。”
“有几个人?”
“两个。”方北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虽然只有两个,但他们隶属A组,您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季秋寒既然答应了江湛,那么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什么再矫情的了。
问也不过是想心中有个底,却没想到听见了一个没听过的词儿。
“A组?”季秋寒想起那个牌子,:“所以你们还有不同的组别,是按什么划分的?”
方北提起还有些尴尬,他一只手拎出来了脖子里的银色方牌,倒也坦诚。“按综合实力,一共有五组,从A到E,从高到低划分。”
“综合实力?”
方北咧嘴一笑,这个标准确实不适宜让他这个警察知道。
“是,大概就是…季哥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我都能解决,应该和后面那两个打不着照面。”
季秋寒看向窗外:“你们的训练由谁负责,江湛么?”
“不算是。”方北从后视镜里看他,给他解释:“我们直属于江少,但江少可抽不出空亲自训我们。
“我们有十一个教官,按实力高低同样用字母排序,从A到K。”
说完,他似乎还短暂回忆起了某段痛苦的日子,勾起一个颇为感叹的弧度
“全都是魔鬼中的魔鬼,排序越靠前越是变态。”
为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季秋寒很少去碰触江湛的‘世界’,此刻还觉得聊有兴趣。
“挺有意思的,那A是谁?”
方北状似无意地捏了一下银牌。
“谦少,易谦,他是教官A。”
诺亚翡翠号。
昏暗的房间里,易谦扔掉手里的铁钳,暗红的黑血滴落连成线,“咣当”一声,已经看不出人形的Qineit浑身抖索筛糠。
踢开脚边的铁笼,那里面似乎关了什么活物,引发嘶哑的骚乱。
易谦推门出去。
海风下,夜色溶溶。
如果忽视掉白色衬衫上飞溅的血迹,那么眼前的这个青年那真的是堪称上眉目澄澈,干净柔和,如同天边一轮白月光。
“啧啧,你早说要弄成这样,我多带来几个医生了。”
走廊那头过来的齐川拉开门,扫了一眼又关上。
他身后带了五个人,其中一个刚才还有些随意,一见到易谦,立刻规矩地站好:“教官。”
易谦点头。
“我真怀疑江哥是不是给你吃什么仙丹妙药了,你整个就一自带伪装的迷惑性武器…”
齐川不管多少年见多少次,还是忍不住感叹。
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干净温朗、气质谦和的青年,就是由江湛从小一手培养,几年前还同自己一起在东南亚刀尖喋血,杀人不眨眼。
“没办法,天生的。”
易谦接过手帕擦了擦手,回归正题:“Mr.W训的不错,Qineit的嘴出奇的死,我只问出来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交给你了。”
门口的手下大半是周域的人,听到这话,均面露震惊之色。他们使尽手段审问了半个月也扣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而这个青年只花了两个小时,就问出来了一半?!
“知道,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再问不出来,域哥的耐心真快要耗光了,”
齐川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我刚回来就摊上哥心情不好,我就是保命,也得让他给我一次倒干净了。”
易谦拍了拍他的肩。
“这儿交给你了,江哥叫我,我得上去了。”
齐川点点头,侧身时拉住他,略抬下巴朝远处海面上努了努。
那里,不知在何时,多出来一搜庞然大物,不亚于翡翠号的游轮,正在缓缓靠近。
“叶哥那边来了‘客人’,现在域哥他们都在宴会厅。”
易谦皱眉:“什么客人?”
gu903();“大洋那头的英国佬,瞧,压了满满一船的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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