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场伏杀,让顾昭一时有些失神。
那刺客最后一击的威势,以及那能令杀气变幻的心法,都显示出此人修为之高。
以他猜想,即便这刺客与孙坚正面相搏,胜负亦在伯仲之间。
更遑论有蒯良的奇门阵法相辅,还有黄祖在侧牵制。
难怪饶是孙坚这等当世虎将,也难挡这蓄谋已久的必杀一击。
顾昭暗自推演,若换作自己身处孙坚之位,凭借禹步玄妙,躲过第一击倒非难事。
然则后续连绵不绝的杀招,若再配合蒯良的阵法变化,只怕自己也要陷入苦战。
最令他在意的是,此等高手绝非泛泛之辈。刘表帐下何时藏了这般人物?
顾昭屏息凝神,只见那刺客刀光如电,一击得手后只是冷冷一哼。
黑袍翻卷间,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深处,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出口。
此时孙坚麾下三十余骑已拍马赶到,见主将殒命,顿时目眦欲裂。
众人怒吼着冲上前来要抢回尸首,却被蒯良早有准备的伏兵团团围住。
箭雨倾泻而下,铁骑接连坠马,鲜血将黄土染作暗红。
趁着这生死相搏的混乱,顾昭身形如烟,借着夜风与树影的遮掩悄然退去。
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影子,转瞬便没入黑暗之中。
接下来的三天,顾昭一直在襄阳城附近游走。
他暗中观察,却始终未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神箭女将军。
这日黄昏,江面上传来呜呜的号角声,低沉悠长。
顾昭站在山头,看着江东水军的最后一艘战船帆影渐远。
夕阳将江水染成血色,也映红了他紧锁的眉头。
传言是假的?
他并非未曾起疑,那传言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就像精心编排过的演练。
只是,他在禹王锁蛟井中过了八年,又是直接到了从未来过的荆州地界。
若说还有人能这般算无遗策地设局,未免太过骇人听闻。故此当时这缕疑云不过在他心头稍纵即逝。
可眼前铁证如山,哪有什么百步穿杨的神箭女将?
倏然间,一道灵光电光石火般劈开他脑中的迷雾。
当时茶寮里那人的话语,此刻字字清晰地在他耳畔回响。
“那女将军据说芳龄不过双十……”
顾昭霍然起身,当年楚翔在洛阳皇城跟自己分离时,恰是一十八岁。
自己在井中过了八年,按说楚翔早该是二十有六的年岁。
“双十……”
他齿间碾磨着这两个字,眼中寒芒渐盛。
十八岁与二十六岁的差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他心中暗恨,自己当时还未习惯倏忽八年的时光,注意力又都在普净身上,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疏漏。
若那女将军确有其人,倒还说得通。
比如女将军根本不是楚翔,是自己关心则乱,对号入座了。
又或是江湖传言本就真假难辨,经口耳相传后,年岁自然失了准绳。
可此刻细想,那幕后之人分明是照着八年前的楚翔模样设的局!
寒意在他脊背上蜿蜒爬升,这幕后之人,难道八年前就料到了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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