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双目微阖,脚下禹步忽变,每一步都在龟裂的地面上烙下淡金色的纹路。
“重整山河,却不应是你这般做法!”
他猛然双掌挥出,体内山河劲如怒龙咆哮,金色的文字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伴随着旌旗猎猎,铁马金戈。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他一字一步,步步向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浮现出纵横交错的山河脉络。
虚影所到之处,襄楷引动的昏黄地脉之气竟如百川归海,被生生镇压回大地深处。
坞堡内的守卫各各骇然失色,他们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凝实如铁,回归的地脉之气,竟将那裂开的地面恢复如初。
赵云原本银枪已出,正要破开敌阵,趁势带着李峻离开,此刻却骤然收势。
少年虎将眼中精光暴涨,枪尖微微颤动。
他诧异的看见,顾昭周身三丈之内,空气竟泛起水波般的金色涟漪,隐约有九鼎虚影在光影中沉浮。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顾昭念完岳武穆这首满江红的下半阙,身形站定,目光灼灼地看着襄楷。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赵云低声吟诵,字字如铁。枪尖微颤,似有龙吟隐隐相和。
襄楷喷出一口鲜血,枯瘦的身躯摇晃着后退。
“山河定鼎……这是真正的天道之术!”
传说唯有身负天命之人,方能以自身为引,调和地脉。眼前这年轻人,竟已触摸到这等境界?
他引动的破碎山河幻象正在金光中寸寸瓦解,那些斑驳的城墙、干涸的河道,都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术士浑浊的眼中首次露出惊骇与一丝释然。
“原来如此……”
他沙哑低语。
“这乱世,终究还是要有新的天道……”
异象消散,襄楷踉跄后退数步,枯瘦的双手无力垂下。
眼神中那份执着了数十年的狂热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苍凉。
“你……究竟是何人?”
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顾昭长身而立,衣袂在渐息的风中轻扬:“颍川,顾昭。”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在场众人心头一震。
自那日与冷寿光详谈,窥见此方天地的一线规则后,他便明白韬光养晦已无意义。
就像淮阴侯背水列阵时的决绝,似冠军侯封狼居胥时的豪情。
既然这方天地的规则是影响越大,成就越高,那便索性以堂堂正正之势,用顾昭之名,在这乱世中劈开一条通天之路。
他抬头望向苍穹,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无形的天道枷锁。
“原来是你。张洪死在你手,死得不怨。”
襄楷一直笔挺的脊梁忽然佝偻了下去,似乎突然间苍老了数十岁。
“顾昭?”
“颍川,不就是三日内破了洛水桃花案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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