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往曹操官邸的路上,顾昭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地宫中的种种发现。
夜风瑟瑟,他的思绪与路边的杂草一般起伏不定。
首要之事,便是要确认曹操对此事的知晓程度。
那方深藏地底的秘宫,究竟是否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说,那位未来的奸雄,可曾察觉那妖僧的阴谋?
思及此处,顾昭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阴阳调律圭。
此物既是关键阵眼,若曹操明知此节仍遣他取之,则必是与妖僧势同水火;若对此一无所知,则多半并非同谋。
如此看来,曹操与那妖僧沆瀣一气的可能,倒是微乎其微。
第二个问题则是,阴阳调律圭要不要给曹操。
此物牵动三方势力,白马寺、黄巾、以及皇甫嵩。三处势力皆对其虎视眈眈,足见其非同小可。
地宫之中,以此圭在阵法中显现的威能,远非引动潮信这般简单。若贸然交出,只怕不妥。
但拒交此物,无异于同时开罪曹操与皇甫嵩两大势力,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实非明智之举。
念及方才地宫中的恶战,顾昭仍心有余悸。那妖僧修为之高,堪称平生仅见。
若非楚翔拼死施展千川凝锋,加之自己机缘巧合触发白马传经,获真如法眼破其幻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更蹊跷的是,那妖僧似乎格外惜力,稍受创伤便仓皇退走。种种巧合之下,方能全身而退。
顾昭暗自权衡,以自己如今修为,独自应对此等强敌,胜算实属渺茫。
曹操,或许正是眼下最有力的盟友。毕竟宝物再好,也要有命去用。
不过……他指尖轻叩圭身,嘴角微扬。在交付之前,不妨先探探此物的玄机,倒也无妨。
心念电转间,顾昭身形微顿,不着痕迹地落到胡魁身后。
他假意搀扶楚翔,袖袍翻动间已将阴阳调律圭悄然递入其掌心。
“此物能引动潮信之力,或可助你调理经脉。试试运功疗伤。”他附耳低语,声音细若蚊蝇。
楚翔指尖触及圭身,顿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手太阴肺经游走。她微微颔首,将宝物隐入袖中。
顾昭神色如常地回到胡魁身侧,似是随口问道:“胡大哥追随曹公多久了?”
“说来惭愧。”胡魁拍了拍腰间摸金符。
“去年我跟兄长盗取一座古墓,被曹大人手下擒住,本以为要掉脑袋了,谁知……”
他细长的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曹大人非但未加责难,反将我等收归帐下。”
去年……顾昭想了想,原来曹操从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做盗墓祖师爷了。
二人正说话间,忽闻楚翔一声轻呼,声音里透着几分痛楚。
顾昭心头一紧,箭步折返。待近前时,却见楚翔朝他飞快地眨了眨眼。
他心领神会,身形微侧,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胡魁的视线,伸手搀扶道:“可是伤势发作?”
楚翔玉手轻抬,将阴阳调律圭滑入他袖中,口中道:“无妨,只是气力不济,扭到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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