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攸然双膝之处的衣裙已经磨破了，褶皱不堪。破烂之处隐约看见攸然的双膝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处粘满了泥土和草叶，脏兮兮的。

攸然每一跪拜屈膝，便挣开伤口一次，她高举起复又贴在地上的手掌与双膝处的模样无异。

攸然的身子有些发抖，可能是因为伤口处不断硌进沙子与针刺，她脸侧不断落下来的汗珠倒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因为疼。

她就那么执拗的一直跪拜到了楚樾跟前。

攸然扯住楚樾的衣角，“楚樾前辈，求您救救我的未婚夫凌轩！”

楚樾眼神闪了闪，“我可没说你跪上来，我便会救他。”

攸然嘴唇抖了抖，笑着哭了，因为这一次，楚樾前辈没有再令她马上离开，语气也没有那么冷硬。她知道她有希望了，凌轩也有希望了。

“楚樾前辈……”

楚樾却是拽出了攸然手里的衣摆，从摇椅上起身大步走进了房间里，转身关上了门。

攸然知道楚樾前辈若要出手相救，须得有一个台阶，依着天族与魔族之间恩怨，须得一个极大的台阶。

楚樾悄悄走到门前，果然见攸然没有离开，她跪在门前的台阶上，每说一次“求楚樾前辈救救他”便朝着石阶上磕一个头，此刻她额上的血迹已经流到鼻尖了。

“她倒是执着聪明。”楚樾说着转身去躺到床上，拿起旁边的折扇摊开盖在脸上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雷声将他惊醒，许久没有雨天了。他拿开折扇朝门外望了望，自己该是睡了多久，天竟都黑了。坏了，还有一个仙子呢！

楚樾起身去推开门，一阵清新的湿气扑面而来，攸然正跪躺在台阶上，台阶上的血迹和着雨水在她身旁一大片，任谁看了皆是有些于心不忍。

攸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摸上晕晕乎乎的脑袋，额上竟绑着绷带。

忽然一张大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楚樾前辈，接着他略有所思的样子，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楚樾前辈，求您救救凌轩！”攸然忙坐起来，脑袋却一晕。

“没傻，眼睛也看得见。”楚樾说道，“你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若是求别人或许还有希望，总之我是不会救他的，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知道您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攸然拉住楚樾的衣袖，“求求您，救救他。您想要什么，我都一定办到！”

楚樾想起许久之前似乎也是有一个仙子这般求着自己，一个为亲情，一个为爱情。楚樾暗叹一句尚缺一个为友情的。

“眼下你虽不缺胳膊少腿，可也与缺胳膊少腿没有多大差别，你当真能做到吗？”

“当真！”攸然想要起身子，腿上传来的痛意却是令她深吸了一口气，“嘶~”

“当真吗？”楚樾又是问道。

“当真！”

……

虚无崖乃是万仞高的断崖，站在崖底不见其顶，仰头而望，这断崖使人产生似是要侧压过来的错觉，站在崖顶不见其底，俯身而视，眼神不由得虚晃，似是一个不小心便会掉入万丈下的云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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