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忠贤死,大明亡_大明重启:年方三岁,登基称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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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快步上前按住他肩膀,却抓了满手冰凉——老太监的蟒袍下竟只穿着粗麻单衣。

万岁...咳咳...老奴该死...魏忠贤浑浊的眼中随着天启帝携太子到来而有了一丝光芒。

“怎么会这样?”天启帝的目光柔和,也有不解。

“这都是老奴的命。”风光一朝的魏厂公似乎是放下所有的坦然。

三足夔纹药鼎咕嘟作响,天启突然挥退众人,亲手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魏忠贤唇边:

泰昌元年那碗荷叶粥,也是这般烫。

老太监干瘪的喉结滚动,汤药却从嘴角漏下。

朱慈炅看呆了。老爸居然亲自喂药,这两人的感情,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

魏忠贤哆嗦着拒绝了天启帝的亲自喂药,指来一个小太监,送上一个描金漆柜。

王体乾打开,满满的珍珠,晃得朱慈炅都有点眼花。

这些——天启帝声音突然哽咽,他抓起一把珍珠撒在地上,这些玩意,便是大伴替朕扛的骂名。

朱慈炅瞥见珍珠堆里还有不少密件,密信火漆印着褪色的'白莲余孽已诛'。

随手打开一份:天启三年黄河决堤,扣八万两白银,换麸皮混入赈粮——那年钦差好像正是弹劾他最狠的左光斗。

天启指尖划过魏忠贤腕间刀疤,那是泰昌元年挡箭留下的。

那年你说'奴婢偷吃惯了'...天启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相似的疤痕狰狞,如今倒真成了饕餮。

魏忠贤喉头滚动,忽然抓起案头弹劾奏章塞入口中咀嚼,鲜血从嘴角溢出:

老奴...贪得下这些字字诛心...万岁爷就...贪不得这天下骂名...

老太监蜷缩着笑了:老奴有罪,偷吃惯了...

笑着笑着咳出泪来,就是...就是舍不得万岁爷...

然后又看向太子:“太子聪慧,老奴多有失礼……”

小太子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在意,还是对老魏的无语。

******

龙辇碾过魏府门前碎玉,天启帝闭目沉思,手握着魏忠贤最后的密折,折角已被攥得发皱。

朱慈炅蜷在父亲怀里,耳畔是辇轮碾过青砖的细碎声响。他忽然想起魏忠贤之前那句话:“老奴贪了一辈子,最后倒让太子看了笑话。”

天启搂得朱慈炅有些生疼:

炅儿你要记住,恶名易背,骂名难当。这世上,没有完人啊。

魏大伴重修王恭厂时,在地下建了个地宫。里面藏有两百万两白银,防备有一日外朝不得用,宫中可以支取。

朱慈炅小小的眼睛瞬间溜圆,这事整得——假如历史上的五皇叔最后时刻有这两百万两……

魏大伴终于没有坚持太久,在天启探望后第二日就识趣的与世长辞,而朱慈炅却对魏公公的辞世忧伤不已。

在所谓阉党集团中,唯有魏公公是懂政治的,是知道进退的,而且是忠诚的。

“纵使人间千般恶,不负如来不负卿。”在魏公公的极尽哀荣中,启祥宫小太子标新立异的“花圈”引来惊叹。

小太子的不知是挽联还是挽诗成功引起了大明上下对魏公公平生事迹的点评,所谓不负,也许便是皇帝和奉圣夫人了。

魏公公可以由天启盖棺,但也禁不了民间和后人翻案,毕竟笔杆子并未在皇家,小太子在心中深埋了对大明文人的恶意。

那一日,倪元璐临摹《颜勤礼碑》时,“忠”字突然晕开墨渍——

那一日,东厂新任督公刘应坤的蟒袍扫过门槛时,珐琅更漏的铜链突然断裂。卯时的晨光斜照进来,地上一滩暗红血迹已凝成琥珀色——昨夜被吊死的东厂档头,靴底还粘着半片弹劾阉党的奏章残页。刘应坤盯着更漏停滞的时辰牌(“天启七年冬”),恍惚听见魏忠贤最后一次批红的朱砂笔跌落声。

那一日,许显纯的象牙笏板拍在诏狱案头时,北镇抚司铜印正被吴孟明抛向半空。吴孟明毫不示弱的对视让许显纯的瞳孔在飞鱼服金线映照下骤缩。

那一日,奉圣夫人撕开宫装的刹那,任贵妃手中的犀角梳坠地而碎,张皇后同样踉跄后退。客氏胸腹交错的烙铁疤痕宛如蜈蚣蠕动:“二位可看仔细了!这是泰昌年李选侍赏的!”

那一日,黄立极第七稿乞骸骨奏折被墨汁浸透时,砚台裂痕中渗出暗红朱砂。施凤来指着案头弹章颤声道:“这些…这些是天启四年压下的旧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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