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锅“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墙根的积雪簌簌掉落,也震碎了他内心的平静。
“不可能!老张身子骨硬朗得很,咋说没就没了?”
刘福源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沙哑的震颤,仿佛声带都被悲痛磨破。
他想起上个月两人还在集上碰面,张明源拍着胸脯说要带他去后山寻野蜂巢。
那股子精气神,哪像个会突然暴毙的人?
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他用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掌狠狠抹了把脸,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泥土。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为老友报仇,眼神中满是决绝。
接下来的几天,刘福源像只嗅觉敏锐的猎犬,在村里村外四处打听。
他踏遍了田间地头,问遍了男女老少,鞋帮子都磨破了一层。
可除了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一无所获。
他蹲在张明源家门前的老槐树下,望着破败的院落,突然一拍大腿,膝盖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眼神中闪过疯狂的光芒:“既然暗中查不出来,那就把凶手逼出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惊得槐树上的几片枯叶飘落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
刘福源不知从哪弄来几捆自制的土炮,用麻绳紧紧捆在肩上,扛着就往村头的山坡上走。
寒风灌进他的破棉鞋,冻得脚趾发麻。
他却浑然不觉,裤腿上还沾着露水凝结的冰珠。
“福源叔,您这是干啥去?”
路过的二柱子见状,惊讶地问道,手里还握着一把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
刘福源头也不回,粗声粗气地说:“别管!今儿有大事!”
他的脚步匆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林晓峰和赵虎耳中。
两人正在院里修补渔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渔网“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他们急忙朝着山坡跑去,气喘吁吁地穿过结满薄冰的小水渠,裤脚都被冰水浸湿了。
远远地,就看见刘福源正摆弄着土炮,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张,兄弟我今儿就给你讨个说法!”
他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执拗的坚定。
“福源叔,使不得!”
林晓峰大喊着冲上前,一把按住刘福源布满裂口的手:
“您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伤到乡亲们怎么办?”
赵虎也在一旁焦急地劝道:
“就是啊,凶手没引出来,再把大伙给害了,这可咋整?”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额头冒出的汗珠很快就被寒风冻成了冰碴。
刘福源甩开林晓峰的手,红着眼睛吼道:
“那你们说咋办?这么多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老张死得不明不白,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坡上回荡,惊飞了树上的几只寒鸦,鸟儿扑棱棱的翅膀声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林晓峰耐着性子说:
“福源叔,咱们再仔细找找线索,肯定能查出真相。
这土炮一响,指不定会惹出多大麻烦!说不定还会招来公安同志,到时候事情就更难办了。”
刘福源却像着了魔似的,固执地说:
“不用劝我!今儿这炮非放不可!老张在地下等着我给他报仇呢!”
就在僵持不下时,林德生带着狗蛋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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