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捂着脸做什么?都是老熟人,还怕谁不认识谁吗?
棠谙不理解这群人的怪异举动。
见棠谙出来,终于有人站不住,出声道:“叶凡,你这是落井下石,并非正派所为!”
“就是,你一个剑修,来找炼器师决斗,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们言语间,竟在维护棠谙。
叶凡急道:“前几日你们可不是这样说!”
他气得跺脚,满面怒容。“不管怎么说,这帖子我下了,棠谙也揭了。你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她擡去医堂!”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人敢再开口。
四下沉寂无比,唯有风声呼啸。
棠谙冷哼一声,打破寂静。
“身量小小,口气倒不小。”她张口就让叶凡气得拔剑。
“我要撕烂你的嘴!”叶凡双目通红,两手发抖。
周围人散得更开,唯恐波及到自己。
“炼器师有炼器物相帮也是常事,这位剑修师弟应当不介意吧?”
棠谙拍拍手,唤出纸人。
“谁是你师弟!”
被棠谙三番五次地刺激,叶凡快要失去理智。
他还记得这怪异的人形炼器物。纸做的而已,上回他是没拿剑,才落了下风。
叶凡施展剑诀,直刺过去。
这回手中有剑,便不一定了。
他师承温不归,剑招如裴千烛一般,凌厉得仿佛能斩石断铁。
剑风拂起棠谙颊边碎发,却不能让她的身形移动半分。
随着一阵金玉相撞的刺耳声响,叶凡停在棠谙身前三步,再前进不得。
钝痛从手腕上传来,剧烈得仿佛被折断。
叶凡惊疑垂眸,他本以为能将纸人一剑穿心,却没想连道痕迹都没刮出。
“啊——”
纸人只手将他的剑夺下,脚步灵活变动间,已将叶凡手臂折到身后。
“停手!”棠谙忙出身喝住纸人,否则叶凡胳膊将要不保。
“你师兄没教过你,轻敌乃是大忌吗?”棠谙讽刺道。
她估摸着叶凡若是不轻敌,还能在纸人手下过上几招,但最终也会落下风。
毕竟她的纸人小巧灵敏,招式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还不知疲倦。
这下就算不与裴千烛同行,她也能出去闯荡一番。
棠谙思及此,正觉心中愉悦。但一道低沉嗓音,让她的心情,重新变得糟糕。
“抱歉,的确是我的过错。”
来人扶起叶凡,长身玉立,却站在棠谙对面。
棠谙气急反笑:“你是天之骄子,剑修第一人,全师门崇敬的大师兄。怎么会有错呢?”
即使被这般挖苦,裴千烛面上也古井无波。但棠谙只想将他的脸,撕出裂痕来。
“是我自甘下贱,明知实力不够,却还要腆着脸贴上去。这不,那人说不要就不要,只留我,成为全学府的笑柄。”
棠谙说得真情实感,险些骗过自己。
这些日子朝夕相伴,就算是养条狗都比裴千烛有情义。她深觉裴千烛真不是人。
裴千烛听后眉头紧蹙,他将叶凡推出去,上前两步站在棠谙面前,压低声音道:
“不可这样说自己。”
棠谙不欲与裴千烛纠缠,她垂眸将眼中情绪尽数敛去,同样沉声道:
“有些话不消我说,这些人都长了眼睛。”
猛然听见棠谙提及自己,那群恨不得将耳朵鼻子埋进土里的同门,最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上次棠谙还说为了裴千烛,刀山火海都趟得。真是白瞎了她一番真心。”
有人摇头叹息道。
棠谙擡眼瞪向那人,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别造谣!
那人只以为棠谙赞同他的话,议论得更欢。
“要我说,裴千烛这事做得的确不妥。当初虽是棠谙硬贴,但这些日子,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裴千烛这种行为,与抛弃糟糠之妻又有何异?”
他敢说,其他人竟也敢听,还不住地点头附和。
棠谙的脸黑得像炭,她咬牙切齿地用只有裴千烛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快让他闭嘴!”
裴千烛早想这么做,也看不清他何时拔剑,那群同门脚边,便出现一道黄土翻卷的深痕。
“抱歉,手滑。”裴千烛淡淡道。
随后,他加重语气对叶凡说:“将你的朋友领回去。拥在女寝前,像什么话?”
叶凡看着近在棠谙寝舍门口的裴千烛,终是不敢多言。
“你不能去天虞山。”裴千烛逆光而立,显得他面部线条更加冷硬。
棠谙才不会被裴千烛吓唬到,她一边推门进屋,一边呛道: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你拦得住吗?”
她反手想将门甩上,却发现木门动弹不得。
有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白金色的天光中伸出,搭在门沿上。
棠谙盯着那处,眸光晦暗。
“松手。”她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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