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仰着头看他：“可是有地暖啊。”
男人神色不变，态度难得强势，“地暖也不是你赤脚的理由，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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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哦”了声，套上拖鞋。
拖鞋应该是新买的，踩进去的瞬间又软又舒服。上边还有个蝴蝶结，简约不失可爱。
受人照顾，余笙毫不吝啬地夸：“很好看。”
许白焰也跟着瞧了一眼，“确实不错，和你原来的拖鞋是同一家店的。”
余笙一愣，怔怔地望着确认商品的男人。
“你，都记得啊？”
许白焰眸光微敛，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坦然嗯了声，“记得。”
没办法。一句分手余笙骤然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可她留下的东西仍然昭示着她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他没法做到抛开，这些东西也就不舍得扔。
看了两年，多多少少也是研究过的。
“赶紧进去换衣服吧。”他没在这些小事上过多解释，温声转移话题，“我早上去你家给你拿了套衣服过来，已经放在卧室进门的柜子上了。去收拾一下再来吃饭吧。”
余笙错愕地瞪大双眼，是真没想到许白焰会细心到这个程度。
果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粗心的男人，有的只是不够用心。
见她没动，许白焰捏了下她脸颊上的软肉，动作十分不客气，“想什么呢，烧傻了？”
余笙轻哼了声：“才没有。”
许白焰唇角微扬，揉了揉他方才捏过的地方，催促：“那快点去，我待会还要去趟医院，顺便把你送回家。”
余笙本来已经跑开了，闻言又扭头附和一句：“我也一起去！”
“我考虑考虑，你烧刚退，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没事的！”
最后的最后，许白焰还是捎上了余笙。
余笙和许白焰去的时候曹锡刚刚转入普通病房，徐媛正在病床边听管床医生交代注意事项。两人非常默契地没有上前，待医生离开后才走进病房。
病房内暂时只有曹锡一个病人。
男人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脸上的血迹应该是被清洗过了，撇去唇色发白这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睡着了一般。
徐媛也换了身衣服，状态比昨天好了不少，至少眼里有了稀碎的笑意。
她和许白焰聊了几句最新情况，才将注意力落向他身侧的女人。
余笙察觉到她的视线，清愣愣地迎了上去，颔首示意，“你好。”
徐媛笑得温婉，嗓音也十分轻柔，“余笙……是吧？我们好久没见了。抱歉啊，昨天让你看到那副样子。”
余笙不觉得有什么，从容道：“没事的，换我也不一定会镇定。”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身边人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
徐媛参透她话里的理解，若有所思地望向病床。
许白焰和余笙的事情她从曹锡那听到不少，当曹锡暗自可惜二人分手时，徐媛却是十分理性地分析出了原因。
无非就是那几点，家庭、工作、性格。
现在知晓二人好不容易重修旧好，经历了昨天那一遭，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会不会吓到她？
见女生脸色还有些许红润，徐媛又不免想起许白焰当时紧张到眼圈发红的样子。
和她简直不逞多让。
余笙镇不镇定她暂且不知，反正倘若余笙出事，许白焰是绝对镇定不了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许白焰注意到女人在出神，以为她是担心曹锡，便出声另起话题，“那孩子现在是……？”
徐媛回神，轻笑，“我爸妈带着呢。他们正愁没机会和外孙亲近，可乐意了。”
“……这样啊。”
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进展，最后毫无征兆地陷入沉默。
许白焰和徐媛都是性格内敛的人，唯一的外向选手余笙暂时和对方不太熟悉，也说不上什么话。
病房内鸦雀无声。
良久，余笙听到徐媛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克制着情绪努力保持平静。
“曹锡救的那个女孩呢？她怎么样了？”
许白焰正准备开口，又听女人郑重其事地补充，“我其实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但我知道曹锡很关心。若是醒来，他肯定会第一时间问我这个，我不想答不上来。”
余笙诧异，有些意外看似温柔好说话的徐媛会有这样冷漠决绝的一面。
想到这，她下意识擡眸望向身侧。
男人神色不变，嗓音也一如既往的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救回来了。检查说有轻微脑震荡，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徐媛了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轻描淡写说，“她的家属今早来找过我一回，想要道歉。”
许白焰和余笙一同望去。
前者是对事态发展的意想不到，后者纯粹是好奇她的反应。
徐媛：“我拒绝了。”
余笙：“……”
果然，她对徐媛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徐媛声音莫名有点冷：“许队，麻烦你和她的家属说一声，若是想道歉请等曹锡醒了再说。只有他这个大傻子才会嬉笑着说没事。我不会接受他们的道歉，他们女儿轻飘飘一个举动，差点害我家破人亡。”
余笙别有深意地盯着徐媛，听得格外认真。
也对，本来作为消防员救下轻生者在旁人看来都是无比寻常的事。可偏偏因为对方的挣扎和无理取闹，硬是让曹锡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徐媛不想也不感兴趣对方轻生的理由，她只需知道，她差点因此失去她的挚爱。
一声道歉，无足轻重。
许白焰依旧是那幅淡然自若的模样，低声说，“可以，我会转告他们的。”
徐媛：“谢谢。”
许白焰瞥了眼窗外的阳光，熟练地牵起余笙的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或高队。”
徐媛应了声好，将二人送到病房门口。
……
告别徐媛，余笙亦步亦趋地跟着许白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许白焰牵着她手的力道格外紧。像是憋着一股气，又像是在暗自较劲。
莫非徐媛过于直接的话，惹他生气了？
余笙暗自揣摩，心不在焉地走着。
途径某个拐角，她兴起念头想要观察一下男人的表情。甫一擡头，冷不防看到正迎面朝他们走来的余主任。
“！！！”
天呐，这什么绝逝好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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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心中一紧，猛地拽住许白焰。在对方懵圈的眼神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将人拉进一旁的消防通道。
“砰！”
许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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