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原书羽翼·番外（完）

萧沐翼在昏昏沉沉中熬过了五天，才总算是恢复正常。

在此期间，他除了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勉强被叫醒了，也是个饭吃一半便开始打瞌睡，把头往桌上一栽就人事不知的主。

完全就是生活无法自理的程度。

尹桑羽看在眼里，心情微妙。

被载入历史的大恶人萧沐翼，私底下就这样？

尹桑羽本来还以为，帮萧沐翼成功度过发倩期后，就没他什么事了，谁想到自己更忙了。

由于实在担心萧沐翼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作死了，所以每当天黑时，尹桑羽都会去地牢守一整夜。

在地牢的第一晚，尹桑羽觉得他们虽然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那也是形式所迫，非出自于真心。

AO授受不亲，况且他们两个还没名没分，更应该保持距离才对，所以稍微挣扎了一天，象征性地去了沙发。

谁知仅仅坚持了半个晚上，尹桑羽就因为沙发太小，一双长腿无处可伸，决定不再委屈自己，转移到了床上。

其实床的面积很大，躺四五个人都可以，只要睡姿老实，他和萧沐翼理应谁也挨不着谁。

结果第二天清晨，尹桑羽刚一醒来，就感到自己怀里抱着个暖乎乎香喷喷的oga。

他坐起来一看，发现自己睡在床沿，快掉下去了，而萧沐翼硬是远渡重洋，从另一边滚到了这一边。

尹桑羽：“……”

不是他要占人便宜，是便宜追着他不放。

有了这第一天起的好头，之后的几天里，尹桑羽很快就习惯了睡觉时怀里抱着个人。

尹桑羽不是不知道，这也是萧沐翼的刻意之举，但他因为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选择了默认，任其发展。

等到萧沐翼完全清醒以后，他们都默契地没提过发倩期期间的事，进步有度地保持着距离，好像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但是尹桑羽明显被软化的态度，还是通过行动表现了出来。

例如，那个挂在脚链上，让萧沐翼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的大铁球，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转眼间，萧沐翼住进地牢已经快有两个月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够尹桑羽养成每日去景园打卡的习惯。

就如今这情况而言，如果萧沐翼能安分守己地待在景园里，不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尹桑羽愿意养他一辈子也说不定。

但这不是萧沐翼想要的。

他想要霍零，一个像霍零那样的爱人。

当萧沐翼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就连折磨聂景和都变得索然无味时，他对“活着”这一件事的本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就像一条鱼，死死咬住仇恨的饵，并以此为生，贫瘠的人生中再无其他。

所以一旦放下了仇恨，萧沐翼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那时他被鬼怪们所拥簇，藏身于阴冷潮湿的地下黑市里，异形怪物们炙热的目光，便是萧沐翼所能感到的唯一温度。

萧沐翼越发黯然消瘦，有一天他坐在破碎的台阶上，轻轻抚摸着鬼怪的头，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鬼怪们骚动了起来，那个被他抚摸的鬼怪不会说话，急地手脚胡乱挥舞，嘴里发出嘶嘶鸣叫。

好在现场还有会说话的鬼怪，他们口齿不清，七嘴八舌地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音节。

“喜……欢。”

“我们……喜、欢……你。”

萧沐翼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是想着。既然喜欢我，那我如果允许你们吃掉我的话，你们一定会很开心吧。

恶人做了一辈子的坏事，在临死之前，他决定“成全”这些一直忠心耿耿追随于自己的下属们。

可是一次偶然，萧沐翼在旧报纸上看到了尹桑羽，这让他想起了久违的霍零，想起了霍零口中的另一个世界。

那个萧沐翼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他有活下去的理由，有超越仇恨的执念，有寄托一切的容器，还有一个……爱人。

废弃报纸虽是皱皱巴巴，尹桑羽阴柔美艳的五官在上面却很清晰。萧沐翼认真地观察着，并下意识把霍零的神态和表情都换在了这张陌生的脸上，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过了许久，他轻轻地呢喃道：“……好看。”

他也想要这么好看的东西。

萧沐翼便是在这一刻，轻描淡写地做下了去找尹桑羽的决定。

他想要试试看，这个世界的尹桑羽能不能像霍零一样，可以让“萧沐翼”活下去。

如果不能……

萧沐翼的眼眸逐渐被暗色所吞噬，宛如最深不见底的黑渊，那他就会带着让自己失望的尹桑羽一起死。

而现在的尹桑羽，他身上有霍零的影子，可他看“萧沐翼”时，却不是霍零该有的眼神，还远远没有达到萧沐翼所要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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