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生,他醒了!”
从梦的深谷挣扎了两天,孟盛夏终于攀上崖顶、再次返回现实世界。他醒了过来,然而浑身使不上劲,只能动动手,证明自己已经苏醒。
幸亏在床边守候他的孟依斐立即发现了他清醒过来的信号,叫来了医生。
医生和护士围绕他的床前,孟盛夏无端地联想,他现在好像成了什么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还好他们的检查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嘱咐了孟依斐几个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门被合上了,陌生人都离开了房间,孟盛夏才开口问到:“姐,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线嘶哑,幸好还能说出完整的话。
自从他回到孟家,孟依斐就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以至于孟盛夏看到她的时候,情不自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孟依斐没说话,只是不停深呼吸着。孟盛夏没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他茫然地和对方对视,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随着听觉与视觉渐渐恢复正常,他无法忽视奇怪的滴滴声不停在屋子里响着。孟盛夏转过头去看,瞧见床边伫立的心电图机监护仪,又因手指的异物感低头去看,发现自己手上也夹着血氧仪,心里难免有点惊讶:“我怎么了?”
“你差点死了!”不说还好,孟依斐听见孟盛夏的问话,眼圈立即红了,“你……”她一阵哽咽,孟盛夏下意识就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却被孟依斐瞪了一眼,“别乱动!”
孟依斐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孟盛夏看着她这样子,心里也有点难受。他昏沉的大脑恢复运转,告诉了他经历的一切:“姐,牧周文怎么样了,他没事吧?”然而他的第一反应,还是下意识焦急地问到,“他还好吗?”
“他的伤势不严重,已经出院了。”
“已经出院了……”孟盛夏松了口气,他试探性地问到,“他有没有——”
孟依斐没有说话,她回避了孟盛夏热要得到肯定答复的热切目光。
孟盛夏从她的沉默中,立即明白了牧周文没来看过他这个事实,心情顿时变得沮丧。
也许……也许是警方的要求呢?孟盛夏在心里为对方寻找合理的理由找补,却难掩自己的失落。
孟依斐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难得温柔地安慰他:“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饿了,什么都行。”孟盛夏也难得装出乖孩子的样子,“我现在什么都能吃下去。”
孟依斐拨通了医院食堂的订餐电话,很快就有人把食物送了上来。
对方手上有好几个袋子,也不知道孟依斐到底点了多少东西。孟盛夏看着她打开床上的桌板,像是过家家一样从袋子里把五花八门的食物拿了出来,每一样的份量都不多,但品类丰富。
孟依斐帮他掰开竹筷,又贴心地把勺子搁在他手边。被她如此悉心照料的孟盛夏,虽然因为牧周文的事而消沉,还是努力装出笑脸,打算把桌上的东西都尝一遍。
“姐,你吃过了吗?”孟盛夏吃了几口,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他立马放下筷子,讪讪地笑到,“也来吃点?”
“吃过了,要不怎么有体力守着你?”孟依斐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快吃吧。”
孟盛夏慢慢吃着桌上的东西,在缓慢的咀嚼中,他终于不必再强颜欢笑。
“你怎么哭了?”
直到孟依斐着急地询问,伸手抽了纸巾为他擦拭眼泪,孟盛夏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眼泪掉在了桌板上。
“姐,我做了一个梦。”孟盛夏轻声说,“我梦见我和他被人分开了,然后我被扔到了一个峡谷里。我爬了好久,每次要到山崖上的时候,我就会摔下去。好几次我都想要放弃了,却听见他和我说,他在山顶等我……”
说到最后,孟盛夏没能止住自己的泪水。但他吸了吸鼻子,没让这种“软弱”的状态继续下去,转而用轻快的语气说到:“这个菜挺好吃的,姐,你来尝一口。”
孟依斐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她欲言又止,手指蜷缩在掌心,被她用力捏得指节发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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