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自动门向停车场走去,可才到了自己现在开的那张车旁边,就被花坛上忽然晃动的黑影吓了一跳。
孟盛夏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牧周文,可心里的惊远大于喜。
“你怎么在这!”
他已经说过让他们看好这两兄弟,怎么还能让牧周文跑出来?如果他不是来找自己,而是去了别的地方,那会发生什么?不论发生什么糟糕的结果,他都不能接受!
牧周文站起来,见他好好的,眼中似乎泛起了泪意。然而他也没有冒失地直接冲过来,而是站在原地,用手背擦掉了眼泪:“太好了,你没事……”
“你怎么不在医院?”孟盛夏心里迁怒安保公司的人,语气也难免重了些。
牧周文因他有些重的语气不免打了个冷战,但还是诚实到:“哥他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我回家找他,也去了学校,都没有找到……还好,他没有来找你!”
牧周文的话有些古怪,孟盛夏一时之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哥哥他一直在用陌生号码联络我,可我怎么也追不上他。”牧周文痛苦地低声到,“如果哥哥他真的要‘报仇’,一定会来找你!”
报仇?孟盛夏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很快接受了这种可能性。
他曾经是救过牧周语,可又决定了什么?他的身份是杀害牧周语父母的嫌疑人之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牧周语以报复他“惩罚”白衍了。
与牧周语一起长大的牧周文,自然对于自己的哥哥心怀同情,可嫌疑人的儿子却是自己——对于牧周文所面对的两难的抉择,孟盛夏沉默了。他无法辩解什么,毕竟他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份。
“你能不能……暂时找个地方避一避?我……不想看见你们……”
牧周文凝视着他,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脆弱。就算曾经他们之间发生了种种不快,牧周文也总是强忍下自己的情绪,从未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孟盛夏心疼了,他忍着心脏的刺痛,故作轻松到:“如果他来找我,不也很好吗?说明他没事。”
孟盛夏不想去揣测牧周文的欲言又止之下究竟有多少潜台词;被牧周文关心、却无法得到他的爱,还不如让牧周文永远恨他。
“……我送你回医院,或者其它安全的地方。你现在不能再回学校了。”孟盛夏简明扼要地说到,“你哥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他有要做的事。既然郑楚已经‘失效’了,现在为了找到你哥,你就是最好的诱饵。”
“我……”牧周文还想说些什么,可他也知道孟盛夏说的不错,理智与感性纠缠着,让他无法反驳孟盛夏的话。
孟盛夏终究还是没忍住,他走过去,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牧周文的头顶:“听我的,我送你回去。说不定你哥会回去找你。”
……
到了医院,他们进了病房,却还是没有看到牧周语回来。
“你和郑楚联系过吗?”
“他还没有醒……但有人告诉我,他们会去找哥哥,让我不要担心。”
恐怕是陶之承那边的人,孟盛夏心中暗忖,不论郑楚与陶之承的感情有多深,名义上他们毕竟是夫妻关系,绑架郑楚这件事让陶之承蒙羞,对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始作俑者。但能对牧周语兄弟俩付出多少关照,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我会叫人去找他,你暂时在这里呆着。”
孟盛夏刻意简单的叮嘱完就要离开,可没想到牧周文主动叫住了他。
“我回了一趟家……才发现家里有人来过。”牧周文含糊地说到,他拉开了自己背的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八音盒,“它是哥哥从福利院唯一带出来的随身物品,我想他们也许是为了找到这个八音盒。还有哥哥的领养证明……”他又从包里翻找出了证件。
“有人来过?”孟盛夏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牧周文的意思:牧家失窃了,“小偷”并不是为了财物而来,他们的目标是找出与牧周语相关的东西——牧周文却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独身闯进了屋内,还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
如果那时候“小偷”还在,亦或者返回牧家呢?光是想象一下,孟盛夏就感到害怕了。他不怕什么小偷匪徒,可不能接受牧周文受到伤害:“牧周文,别再做这种事了。”他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担忧,可语尾还是有些颤抖,“你要是出事,叔叔阿姨和你哥要怎么办?”
牧周文显然没想过会被孟盛夏这么说,他一时语塞,羞窘得双颊泛红,下意识就道歉到:“对不起。”
牧周文的选择没有错,是他关心则乱。孟盛夏压下自己的心烦意乱道:“和我说说吧,这个八音盒的事。”
如果牧周文的判断没错,那么这两件物品对于牧周语就意义重大。即便他不在意牧周语,可牧周语是牧周文的哥哥,那么对方的安危对他来说就有意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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