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咆哮!
凄厉的哭喊!
以及各种夹杂着恶意与煽动的嘈杂议论声!
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声浪,直冲云霄!
“庸医!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一声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凄厉哭喊,尖锐无比,狠狠刺入凌辰的耳膜。
“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这个骗子!他就是个治死人的刽子手!今天还敢开门!”
“我的脸……我的脸啊!全都是被他开的那些鬼药给彻底毁了!我要他偿命!偿命啊!”
各种饱含怨毒的指责与不堪入耳的谩骂,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向着小小的医馆汹涌拍击而来。
凌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一丝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悄然升起。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深吸一口气,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那些情绪激动的人群,径直向着医馆紧闭的大门走去。
“麻烦,让一让。”
凌辰的声音并不响亮。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安抚人心底的躁动。
原本喧嚣鼓噪的人群,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下意识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狭窄的仅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只见医馆那扇熟悉的木质大门,此刻紧紧关闭着。
门板之上,还被人恶意泼洒了不知名的污秽之物,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十几个衣着各异,看似“病患”及其“家属”模样的男男女女,正上演着一出“悲情大戏”。
有的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有的则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涕泪横流,哭得死去活来。
更有甚者,则伸出手指,指着医馆的大门,用最恶毒的言语破口大骂。
一个脸上涂抹着大片夸张红疹,显得异常狰狞的中年妇人,正一边用袖子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哭天抢地地嘶嚎:“天杀的庸医啊!你把我好端端的一张脸,给治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不活了啊!”
她的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双目紧闭,面色蜡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老者,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悲愤:“我家老父亲,就是吃了他的药,现在才会卧床不起,人事不省!今天,他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人群的最前方,甚至还摆放着一副简陋的担架。
担架之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如纸”的年轻男子,身上胡乱盖着一块肮脏的白布,只露出一颗毫无生气的头颅。
旁边一个汉子,正双目赤红地嘶声怒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我兄弟的命来!”
哭喊声,咒骂声,以及某些别有用心的煽动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
将这片原本宁静的小小区域,搅得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凌辰的目光,如同不起波澜的古井深潭,平静地从这些“悲痛欲绝”的人们身上,一一扫过。
在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最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悲愤交加,痛不欲生,所表现出的“症状”也是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但是,在他这位曾经屹立于修真界顶点的渡劫期大佬,如今的医道圣手面前,他们那拙劣的表演,却显得破绽百出,可笑至极。
那中年妇人脸上所谓的“红疹”,色泽鲜艳却浮于肌肤表面,其气息并非由内而发,分明是用某种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植物汁液,刻意涂抹上去的。
那名被壮汉搀扶着,“气若游丝”的老者,呼吸虽然被刻意压制得极其微弱缓慢,但他胸腹起伏之间那隐隐透出的力道,以及他眼皮之下那微不可查的、过于规律的颤动,都清晰地昭示着,他的精神头,好得很。
至于担架上那个早已“气绝身亡”的年轻人……
其颈部大动脉虽然被凌乱的衣物巧妙遮掩。
但凌辰何等眼力?
依旧能精准捕捉到那深藏在皮肉之下,微弱却极富规律的搏动。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例外,全都是在装病!
显而易见。
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有预谋,有组织的……医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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