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王他..."
"景王殿下若敢压价,便是与陛下争利。"陈恪弯腰拾起锦囊,轻轻掸去灰尘,"况且..."
他话未说完,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拱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个满脸焦急的小太监。
"殿下!"小太监扑通跪下,"景王府的人在西市开了家'玉容坊',香皂只卖一钱银子一块!咱们的铺子...半日没开张了!"
裕王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住陈恪的衣袖:"子恒,这..."
陈恪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被拽皱的袖口:"高阁老,您看《春秋》这段'郑伯克段',是否正应了眼下情景?"
高拱灰白的眉毛猛地一抖。
他突然明白了陈恪的算计——景王这是要学共叔段,而陈恪竟是要引君入瓮!
"好一招'欲擒故纵'!"高拱脱口而出,随即又板起脸,"不过商贾之事,终究有损天家体面。"
陈恪笑而不语,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递给裕王:"殿下不妨看看这个。"
账册扉页上赫然写着"广惠录"三个大字,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某月某日,裕王府施粥若干石,赈济流民若干人。最新一页墨迹未干,记载着三日前在永定门外设棚施药的事迹。
"这是..."
"臣内子常乐的手笔。"陈恪轻声道,"自香皂生意开张,每月利润的一成都用于赈济。如今既有人要抢生意,不如将利润再拿出两成,以殿下名义广设粥厂。"
裕王瞪大眼睛:"那不是更亏了?"
"非也。"陈恪摇头,"景王与民争利,殿下兼济天下。两相比较,孰优孰劣?"
高拱突然抚掌大笑:"妙!妙啊!"他难得地拍了拍陈恪的肩,"徐华亭说得没错,你小子果然是个'琉璃猴子'!"
阳光渐渐西斜,将三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如同皮影戏中纠缠的剪影。
陈恪望着远处宫墙的轮廓,心想这紫禁城的风云,终究逃不过"对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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