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不行。”顾秋摇摇头：“极乐窟只有每月十五才会开放，你我要多等一天。”
啊？
边不负脸色瞬间耷拉下来：“那你为何不再两天与我说？”
我怕你跑了……
顾秋笑了笑：“这不是想提前告诉你，让你高兴一下吗。”
我现在很不高兴！
边不负心中嘟囔了一句，挥挥手：“你走吧。”
顾秋也不啰嗦，转身就离开此处，直奔宋家在建康的别院。
……
宋家别院，大厅。
一名看起来约有六十几岁的老者端坐主位之上。
他穿着一袭华贵长衫，腰间绦带系着枚羊脂玉坠，鬓角染霜，却梳理得一丝不苟，几缕银丝垂下，倒添了几分出尘之态
老者唇角总噙着浅笑，声线温润醇厚，如清泉击石：“缺儿在信中对你赞赏有加，说你是他生平仅见之奇人。”
“老夫虽然还看不出顾大人有何奇特之处。”
“但你出身如此低贱，却能深受陛下重用，可见自有你的独到地方。”
此人，是岭南宋阀在建康的主事人，也是宋缺的叔叔，宋怀瑾。
顾秋微微皱眉，出身，又是出身……
就连在民间颇有赞誉的宋家，也是不能免俗，注重出身。
这种出身决定一切的时代，还真他妈的让人恶心！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静待宋怀瑾的下文。
“缺儿既然与你达成合作，那宋家自然不会失约。”
“但你要的灵草种子，老夫却不能给你太多。”
“充其量给你一类而已。”
顾秋微微皱眉：“可宋缺……”
“缺儿现在还说的不算！”
宋怀瑾沉声说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过，倒是可以许你一些其他的。”
“我听缺儿说，你对奇门遁甲颇有兴趣。”
“老夫这里恰好有几册上古奇门残本。”
“待除掉那个魔门中人之后，会与灵草种子一并给你。”
“但……”
“往后莫要再提灵种，此次已是破例，宋家不会再拿灵种给你。”
灵草种子，是门阀世家，江湖大派与寻常武者拉开距离的核心元素。
可以说是这些势力的生存命脉！
它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江汉洽谈之时，宋缺直接答应给他三类灵种，顾秋就心中起疑。
能这么大方吗？
如今再看。
呵，宋缺想多了……
“那个魔门弟子究竟是谁？”
顾秋：“容我先卖个关子。”
“不过，我已经与他打好关系，表面依附了阴癸派。”
“明晚一定能把他引出城外格杀。”
宋怀瑾笑了笑：“那老夫就在城外静候佳音了。”
顾秋点点头，起身告辞。
……
离开宋家别院后，顾秋确定了一件事。
岭南宋阀不仅是宋缺亲近慈航静斋，而且已经打算投效大隋了。
否则，宋怀瑾没必要对铲除魔门弟子一事这么上心。
可当初在江汉与宋缺洽谈之时，二人曾经说过天下形势这个话题。
当时，宋缺还没有下定决心归顺大隋啊……
原著中，梵清惠和宋缺交往颇深，还曾一同游历江湖，莫非二人此刻已经相识，梵清惠影响了他？
还是慈航静斋有其他人渗透宋家，影响宋家决定？
想了一会，他摇头苦笑：“我瞎捉摸这些作甚？”
“宋家也好，别的什么家也好，都是阶级对立的敌人。”
“若他日宋缺识相，倒也无妨。”
“若不识相，那早晚都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最终鹿死谁手，顾秋也无法断定。
这条路，本就遍地荆棘，难如登天，他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真到起事之后…….
不仅仅是明面上的这些门阀世家，王公贵族，恐怕一些隐居山林的老怪物都会蹦出来吧？
这段时间，顾秋从张丽华口中得知，那些大门阀，大世家的底蕴，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人家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六大境的老祖坐镇。
否则，凭什么垄断大部分天下资源，凭什么让皇族都为之忌惮？
“唉……”
“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做的事也很多……”
“先定一个小目标，进阶至臻至极！”
……
国师府。
祝玉妍端坐梨木茶席之前，她垂眸敛睫，素手轻抬，纤长指尖捏起青瓷茶荷，将茶叶缓缓倾入白瓷盖碗。
继而提壶注水，水流呈玉线坠入碗中，激荡起细微涟漪，茶叶瞬间蜷曲如螺，碗中舒展之时，竟似有翠色雾气袅袅升腾。
雾气氤氲间，缕缕茶香弥漫而来，沁人心脾，令人仿佛进入某种空灵之境。
她给顾秋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继而抬腕轻啜，茶烟袅袅升起间，映得她那绝世容颜愈发朦胧柔美，恍若画中仙姝。
顾秋也端起茶杯，轻饮一口，顿觉丝丝缕缕甘甜入口，继而化作暖流，缓缓流入腹中。
他连连品了几口，轻声道：“初尝若清泉漱石，清冽甘醇。”
“再品似蜜兰浸雪，馥郁绵长。”
“尾韵犹焙火沉香，喉间回甘如溪涧潺潺......”
“每一品，皆有不同韵味？”
“这是什么茶？”
祝玉妍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墨韵雪。”
顾秋：“不是不给喝这茶了吗？”
祝玉妍抿嘴轻笑：“当你你如同牛饮一般，浪费这世间罕见臻品。”
“我又怎会再给你喝？”
顾秋：“那现在呢？”
祝玉妍：“墨韵雪可滋润经络，虽不及灵草丹药，却对武道修行也大有裨益。”
“即便浪费，也只能拿来给你了。”
“倒是你……”
“数月不见，竟能品出茶中韵味了？”
“这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呵，我跟那些文人相处这么久，是白混的？
顾秋笑了笑：“人总会进步的嘛。”
随即，他直奔主题：“师父，你答应我的水仙玉种子……”
祝玉妍眉头微微挑动：“你回京多久了？”
“十几天吧？”
“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没记具体日子。”
祝玉妍轻哼一声：“整整十七天了……”
“你是第一次来国师府看我。”
嗯……
这言下之意，是责怪我这么久不来探望她这个挂名师父，一来就是为了水仙玉种子？
顾秋拿起紫砂茶壶，为她续了茶水：“这不是被人纠缠不清嘛。”
“其实我早就想来探望……”
祝玉妍摆摆手，打断他后面的话：“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上门来取。”
“左等右等，你总算是来了。”
“水仙玉的品级不高，只是七品灵草而已，但对你来讲，还是颇有助益。”
说着，她拿起身旁木盒，递到顾秋面前：“里面还有我为你写的灵草培育之法，拿回去自己研究吧。”
顾秋第一次听说灵草也有品阶划分这种事，便求知如渴的询问起来。
祝玉妍也不藏着掖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耐心为他解答。
两人这一聊，便是聊到傍晚时分。
期间，顾秋不仅学了许多灵草知识，对于六大境的修行，也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
离开国师府后，返回自己小院。
一推门，顾秋便怔是正在原地。
十口樟木箱整齐排列在院中。
第一口箱内堆满拳头大小的金元宝。
第二口木箱里全是和田玉，有雕成如意的，也有未雕琢的原石。
第三口装着赤金累丝，点翠耳坠等首饰。
第四口放着珊瑚手串和翡翠扳指。
第五口则是盛满碎钻，猫眼石，碧玺......
此外，还有两名身材窈窕，面容清秀的年轻宫女，伫立于木箱一旁。
“这是……”
一名宫女走上前来，微微欠身，笑道：“顾大人，这些都是苏贵妃赏赐您的。”
“娘娘说了，若是顾大人想通了，还有更丰厚的赏赐。”
顾秋双眸微眯，苏贵妃……
苏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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