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此刻是真想一巴掌拍公西仇脸上。
但考虑到他那个性格,沈棠忍住了。
她怕对方会纠缠着自己分个胜负。
“公——西——仇——”
沈棠此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她率兵围剿反水敌兵,解了后勤之困,跟着又星夜兼程折返去追三军主力。你猜怎么着?嘻嘻,别说公西仇的人影了,连他的鬼影也没瞧见。他还有良心,留了封情报。
报信士兵惴惴不安呈上那封连火漆都不封上的信,生怕主公质疑这封信的真实性。
“倘若世上真有奇迹……”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哪里有敌人就冲去哪里将敌人干掉。
然后,他就看到自家主公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公西仇上一站位置,咻一下,两点一线划到了启国王都位置。顾德有些懵:“这是?”
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程、最短的时间、最高的效率,完成以上三点。干掉所有目击者就能完成一场完美的暗杀——干掉所有敌人,他便能赢下一场毫无争议的胜利!
前线抵抗贼兵本就很吃力了,这时候还将后方以及边境驻军调一部分到王都,万一邻国这时候趁虚而入怎么办?那些地方兵力空虚,不正落了贼兵下怀?此举万万不可!群臣反对,国主也无可奈何。
国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国试探挑衅,看着境内各地蠢蠢欲动,看着夏侯梨一步步壮大做强。是他不想剿灭启国地方军阀,一劳永逸吗?分明是内外交困让他分身乏术啊。
甚至还有人主动攀附上来博前程。
摩擦声就是砥石跟刀锋发出来的。
沈棠也对顾德道:“而咱们,非人哉。”
“抬起头来,似是生面孔?”
他只用投去一个眼神。
某些时候,他脑回路跟沈棠是一拍即合。
破防道:“我死板?”
启国也是靠着这位靠山,几次灭国又能几次复国,甚至跟周边各国结成小联盟开启山海圣地,启国的名额也比其他国家多几个。
该打仗打仗,该立功立功。
顾德张口想说什么,又闭嘴了。
他振振有词:“路,是给人走的。”
梦境过于美好,虽未看到夏侯梨相貌,也不妨碍他唇角含笑,笑着笑着就笑醒了。
哦,原来还是梦啊。
那个小太监相貌不咋地,身段倒是健硕,瞧着就很让人安心。大敌当前,他没兴致折腾,略有困意便阖眼养精蓄锐,明日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入眠之前,心中仍担心那个诱敌之计有几分作用,能否打击贼子的士气……
对男宠,他不挑颜色,挑实力。
那位彻侯就是启国的定海神针!奈何多年之前,这根定海神针就杳无踪迹,不管王室私下怎么寻找也找不到下落。
这晚,他做了个极好的美梦!
“你自己瞧吧。”
己方损耗小,军心正盛。
自然不用跟普通人一样走人的路。“公西仇此前激进行军攻城,本就是想利用短时间多场胜利激发士气,士气接连突破极限是可以发生质变的。这点质变说不定真的能让三军主力从这——”她手指点了点代表启国王都的符号,“到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是作战手段有些太野了。”
夏侯御也被公西仇逼得仪态尽失。
殿内传来书简落地的动静。
朝中文武九成反对。
沈棠神色古怪:“他行军路线。”
梦中的他高坐王座,贼子夏侯梨被五花大绑押解跪在殿前,后者见大势已去,期期艾艾求饶,只求苟且偷生留一命。启国国主并未遂了对方,而是命人将此人拖入蚕室。
自己人想不到,忐忑等待前线传回好消息的启国国主更想不到。哪怕战事再糟糕,乱臣贼子再厉害,利刃也不可能就抵着自己咽喉。
实际上废了给自己当娈宠。
顾德面色略有发苦:“先登斩将见过不少,怕是还没人见过直取一国国主首级。”
他这么自信不是无的放矢,是真有底气!启国王都附近地势可是二十等彻侯亲手改造的,那可比传闻中“二十等彻侯亲手制造的人为险关”——朝黎关,更加有说服力。朝黎关是传说,但拱卫王都的地势不是。
沈棠一手扶额闭眼,一手将信给顾德。
夏侯御肯定想要压下行军攻城速度跟主公会合,这会儿跟着没影儿,必然是被公西仇拖着跑了。沈棠对此毫不意外,别说夏侯御压不住公西仇了,便是褚曜来了也不行。
视线外的敌人找出来干掉。
为何不能降在自己身上?
以前因为定海神针就在王都不远处隐居,启国国主不担心人身安全,一度连护卫王都的禁军都不上心,宁愿少一点也不能都是外人!
公西仇的加入让这些武将一个个打鸡血一样亢奋,前者说要将天捅破,后者也会摩拳擦掌准备上场,生死反而排在后面。可想而知,这些人多半倾向公西仇而不是子宽。
内廷不是正常男人能随意涉足的,宦官就没这顾虑。国主有需求,自然会有人替他盘算。一开始从民间挑选天阉武者、在内廷找寻有修炼天赋的内侍,之后去人为制造。
“岂有此理!平日一个个自诩才高八斗,智比诸葛,该用到他们的时候,一个躲得比一个快,还故意拿乔摆谱,真以为孤没了他们,启国的天就要换人了?”看着满地的狼藉,他眼神凶恶,恨不得地上这些碎片就是那些老东西,用眼神就将他们都烧穿了。
就是少了一点儿武人的热血。
一睁眼,一名绝世佳人就这么猝不及防闯入眼帘。对方正支着腿坐在自己床榻旁。
谁也想不到他这个阶段就敢强攻王都。
启国国主坐在桌案前的阶梯上,手臂搭在眼前遮住烛光,随着呼吸频率调节,逐渐恢复理智。贴身伺候的内侍见状,暗中挥手让殿外伺候的徒弟进来收拾残局。他凑上前,尖细阴柔的嗓子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温顺问:“陛下,今日可要幸哪位夫人?”
何不一鼓作气,趁热打铁?
内廷让他没安全感。
公西仇的字说不上好看,甚至有些潦草狂放,内容更是张狂得没有边。总结一下就是他再三琢磨,觉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军阵战术也是一样。只要行动速度够快,不给敌人安静筹谋的时间,趁着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对方老巢推掉,什么阴谋阳谋都是屁!
若是祈善,倒是能跟公西仇喷个来回。
沈棠原先的打算是围绕启国王都为中心,先将护卫王都的要地逐一拔除。整体行军路线偏向一个大弧形。要是不这么做,附近各地兵马先后驰援,会给沈棠带来点麻烦。
这一声差点儿吓到顾德。
沈棠铆足劲儿赶路,这会儿气息不稳,依靠小口喘气调整呼吸节奏。剧烈活动让她两颊绯红,额头冒着点点薄汗。她都这样了,更别说体质相对孱弱的文心文士。顾德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礼节风度,单手托腰减轻负担,另一手抽出腰间折扇打开,往主公身侧凑近,主臣二人一块儿吹风:“这信怎连火漆都无?”
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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